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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农业耕作十分原始,生产大队仅有的一辆拖拉机用作跑运输。比如到县化肥厂拉肥料,去县农药厂拉农药什么的。生产小队分配的两三头水牛,像宝贝似的,成为农民难离左右的朋友。田里梨地,耕地和耙地之类,社员无法完成的农活都得仰仗于它去完成。
奶牛吃的是草,出的是奶。水牛吃的是草,奉献出来的则是无悔无悔的耕耘劳作。"俯首甘为孺子牛"是对恰当的诠释。
茅草屋生产队有位人称大力王的小伙,名字叫腊宝。农闲没事,或劳动休息的时候,腊宝喜欢跟水牛逗乐。只见他伸出有力的大手紧紧攥着牛脑袋上支愣的一对弯月型的犄角,身体下蹲,发力将牛犄角使劲下按。水牛轻蔑地哼了一声,摇摆着大脑袋。弯月型的牛角在夕阳映照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只听得咚咚咚咚,腊宝踉踉跄跄,应声裁到。
围观村民们哄笑声令腊宝羞愤难当,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羞红着脸要同水牛打赖皮架。再闹下去要出人命,几位棒小伙上前拽住了他。
"哈哈哈哈,我说腊宝,你这叫哄不起。跟水牛叫板,虽败犹荣。这样的大英雄,全队除你之外,还有第二人吗?大伙都知道你是远近闻名的大力王,三百斤的担子挑着走路毛事没有。可同水牛比起来,就如同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卖字画。说句你不爱听的,有点自不量力。管你高兴不高兴,我都实话实说,话糙理不糙。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年长的社员劝慰道。
"是啊,腊宝哥你就别逞强,蛮头蛮脑的斗狠了,输给水牛又不是啥丑事。你就见好就收吧,真逗的水牛发了飙,用牛角戳伤你。才进门的嫂子不得伤心死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腊宝你要学那受得了胯下之辱的韩信,不要去尿那畜牲,跟它去一般见识。"
社员同志们七嘴八舌苦苦相劝,腊宝终于放弃找回面子的想法。一场人与牛的大比拚就此结束。
为了犒赏劳苦功高的水牛,生产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它加强营养,用稻草包裹的湿黄豆给它打牙祭。看着水牛卧坐在牛棚泥土地上,咝啦咝啦,津津有味地嚼食着草包黄豆,光屁股蛋的孩子的小手含在嘴里,没出息地往下直流口水。
放养水牛前,牛倌会用鞭子驱赶走鹌鹑蛋一般大小的绿色小青蛙。据说此蛙毒性很强,一旦藏在绿草丛中被水牛误食,会要了水牛性命。所以牛倌必须驱离它。
盛夏酷暑里,为了给水牛降温,牛倌会牵着它去村边的小河,洗个冷水澡。水牛快活地浸泡在河水里,河面上只能看见它硕大的脑袋和两只弯月型的牛犄角以及露出水面的小半截牛脊梁。偶尔,水牛会从水里探出尾巴,啪啪驱离脊背上的牛蝇。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当下的年轻人想知道水牛如何耕耘,食草,戏水,恐怕只能求助于文学影视作品。
来自: 公众号马鞍山生活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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