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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武松杀嫂一段演化而来,通过对兼有官僚、恶霸、富商三种身份的市侩势力的代表人物西门庆及其家庭罪恶生活的描述,再现了当时社会民间生活的面貌。
《金瓶梅》为何被奉为经典?
因为这部小说不但能还原明代民间生活风貌,也能向我们展现出一些当时的社会阴暗面。书中出现了许多父母官断案的桥段,今天我们就来看看《金瓶梅》背景下的官场有多混乱。
东平府尹陈文昭,这名官员倒算不得什么昏官,但在他审理武大郎被害案时其他官员的表现就十分耐人寻味了。陈文昭审问武松期间,看出这桩案件“比故杀平人不同”,于是,便要求抓王婆、西门庆、潘金莲、郓哥等人一并审理。
谁知,消息一早便传到了清河县,西门大官人派碎催来到东京找上了杨提督,后来又托关系走后门求上了蔡京蔡太师。蔡太师以“恐怕伤了李知县名节”作为借口,给陈文昭写了封密信,让他得过且过。陈文昭收到信后,只能“人情两尽,只把武松免死充军。”毕竟,陈文昭是蔡京的门生,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为什么说陈文昭算不得什么昏官呢?
因为他的心里自有一杆公平秤,想要保住武松并追究西门庆等人的连带责任。只不过,因为蔡京插手,处于官场下层的陈文昭不得不做出取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陈文昭已算是尽心尽力了。
说完了陈文昭,再来看看开封府尹杨时。
这人与陈一样,都是清廉的官员。花太监过世以后,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这笔钱落到了花子虚和李瓶儿手中。花子虚总共有三个兄弟,他排行老二。另外三个花家公子“只分了些床帐家伙去了,只现一分银子儿没曾分得”,一毛遗产都没捞到,所以自然要将老二告上公堂。
在此期间,李瓶儿人不知鬼不觉地将三千两银子转移到西门大官人府上,希望西门庆能动用官场上的力量上下打点。随后,西门庆便找上了亲家的亲家,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戬,透过这层关系再次转托蔡京蔡太师,给花子虚说了情。随即,蔡京便给杨时写了封信。
原本这杨时是个清廉的官员,可蔡京却是他的“旧时座主”,所以杨时“如何不做分上”?他尽可能地秉公执法,可还是不得不考虑到蔡京的面子。杨时将花家的一部分固定资产,如房产、田地等分配给花家的三兄弟,但却将其余遗产全部判给花子虚,总算是维持了公道。粗略算下来,三兄弟分了一千九百两银子,而花子虚却独吞了几万两白银。
第三个要说的,是严州知府徐葑。
与前面两位一样,他也是个刚正不阿的父母官。西门庆暴毙之后,他的小妾孟玉楼下嫁给原来的清河县知县之子李拱壁。李拱壁他爹现在已升迁为严州通判,正好在徐葑的手下做事。当时西门庆的女婿陈敬济在家里寻得了孟玉楼的玉簪,谎称与孟玉楼之间有奸情,于是便拿着发簪来到严州对孟玉楼进行敲诈勒索。
已成为严州通判的李昌期怎会容许有人敲诈自己的儿媳妇?
所以,立即罗织罪名,以盗窃罪将陈敬济抓到府上严刑拷打。徐葑听闻此事后,决定出手相救,于是便派人装成犯人从陈敬济嘴里套出实情,第二天便将陈敬济释放了。
李通判不明白内情,还再三告诉徐葑说盗窃犯不可释放云云。徐葑听罢,立即当堂呵斥了李通判:“我居本府正官,与朝廷干事,不该与你家官报私仇,诬陷平人作贼……他是西门庆女婿,径来索讨前物,你如何假捏贼情,拿他入罪,叫我替你家出力?做官养儿养女,也要长大。若是如此,公道何堪!”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李通判面红耳赤,低着头许久说不出话来。李通判回到家后,将自己的儿子打了一遭,并将招惹是非的孟玉楼赶出家门,总算了事。
从表面上看,徐葑这事办得入情入理,但仔细想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按理说,李通判滥用私刑假公济私,这样的人理应严惩才对,何以呵斥一番便大事化小?想来还是因为李通判是徐葑手下的官吏,是以徐知府才会网开一面,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述三位官员,都是《金瓶梅》里的“清官”之属。
从这些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即便是清官,也会因为一些官场上的“潜规则”做出妥协,不能秉公执法,社会之乱可见一斑。
清官如此,更何况是那些见钱眼开的贪官呢?
参考资料:
【《金瓶梅》、《金瓶梅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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