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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晒谷场有一个标准篮球场那么大。太阳只剩下半张脸在西山头窥视着山村。夕阳余辉映照之下,晒谷场犹如画家笔下的一幅水彩画。远处,谁家的土狗在虚张声势汪汪着,孩子们在晒谷场嬉戏打闹,相互追逐着。牛倌大声吆喝,赶着水牛赶紧入栏。
天色渐暗,大孬扛着竹梯往晒谷场而来,一番打量后,将竹梯稳稳地放在生产队队部的屋檐下面,试了试,还算稳当。大孬朝手心啐了两口唾沫,然后手脚并用,像只灵巧的猴子,顺梯攀爬了上去。看准屋檐与砖墙L型处的鸟窝,伸出手往里掏了起来。见自己的宝贝蛋一个个都让大孬掏走,麻雀们又气又急,叽叽喳喳,愤怒地哀号着扑愣着翅膀,绕着大孬兜圈子。胆大的麻雀甚至会瞅准时机,冷不丁猛啄大孬一口,然后迅速飞走。
竹梯下的孩子欢呼雀跃,兴奋地嚷嚷着。不大会儿,大孬斜挎着沉甸甸的,一布口袋麻雀蛋,顺梯下到地面。大孬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瞅那得意劲,活像凯旋归来的将军。
"走,吃麻雀蛋去!"一声吆喝,孩子们簇拥着大孬往晒谷场西北背风处而去。
麻溜地支铁锅,架柴草,点火柴,熊熊大火下,一枚枚布满褐色斑点的麻雀蛋在铁锅沸水里翻滚起伏着,孩子们乐坏了。
忽然,远处天空传来嗡嗡声。抬头仰面望去,数不清的麻雀像阵阵黑云,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群雀过后,一阵阵鸟屎砸向孩子们的头顶。惊讶的孩子张开因惊讶而未合拢的嘴巴仰望天空,被雀屎打个正着。雀屎入口,恶心极了。大孬带着小伙伴一声"快跑",作鸟兽散。好汉不吃眼前亏,哪顾得上去吃已煮熟的麻雀蛋。
而后的一周左右,成群结队的麻雀守株待兔般地栖息在晒谷场附近的房屋顶,树干树枝和电线杆及电线上面,一旦见到走近晒谷场的大孬等孩子,便凄厉地叫着,俯冲攻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雀脑虽小,却恩怨分明,睚眦必报。麻雀们能够轻车熟路地还击伤害过它们同类的人们。
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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