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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大道与崮山路交界有座浙江人投资的红泥大酒店,对面也有家外地老板投资兴建的酒店(酒店名称忘记了),档次略逊色于红泥大酒店。
公司经常在红泥对面的这家聚餐。这家酒店有道江南传统名菜~醉虾。洗干净的河虾泡在酒水里,供食客生吃。残忍是残忍了点,滋味确实不错,堪称别具一格。
我清楚的记得,上世纪1969年底,我们全家下放劳动去皖南山区的时候,同茅草屋村的村民们一样,吃家里吃用水要挑着水桶去两百米外的西津河里去取。河水挑回家后再一桶桶倒入灶台旁的瓦罐水缸里。
当时的吸血虫病还没有在当地爆发型发生。记得每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我和村子里的孬货,狗子,小根等一群半大小子,套着短裤头,赤着脚丫,拎着篾制鱼篓蜂拥跑到河里捉鱼摸虾。
清彻见底的浅滩有数不清的鹅卵石,形状多种多样,椭圆形状的居多。村里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幺爷说过,河里的鹅卵石底下有数不清的河虾河蟹,捉回家可以煮熟了当菜吃。幺爷还手把手教会我们如何捉虾抓蟹。
被捉的河虾不甘心束手就擒,垂死挣扎是必然的,不留神,会被虾头上的尖角戳伤手。
突然,有小伙伴兴奋地将一只小胡萝卜大小的河虾举过头顶,大呼小叫道,"听我爹说,生吃河虾能补身子。"话到手到,只见他麻溜地剥壳去爪,三下五除二,可怜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河虾只剩一副白生生的肉身。众人皆惊谔地张大着嘴巴,看着他将去掉壳的河虾放入嘴中大口朵颐起来。
太过瘾太刺激啦。
小伙伴们纷纷效仿他,如此这般生搬生吃起河虾。原本摸得河虾可以装满一鱼篓,一场生吃河虾大比拚后,只能收获小半鱼篓。
回家后高兴的将生吃河虾趣事告诉老娘。老娘一巴掌扇得我踉跄着,险些摔个屁股蹲。
老娘骂道:"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一点基本卫生常识都没有。生河虾里有病菌和寄生虫,吃了会生病拉稀,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当时的小学课程,除了政治,语文,算术和劳动,体育课,根本就没有卫生常识等科普课。我又哪里会知道河虾浑身上下都有致病细菌和各种寄生虫,没烧熟决不能吃的道理。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生吃河虾了。再鲜美的河虾,我也不敢去招惹。
如今在浦东的酒店里,看见盆子里数十只浸泡在酒水里的河虾醉醺醺地蠕动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小沈笑着说,吃醉虾是口福与胃觉双重享受,我的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当年在西津河的浅水滩里生吃河虾的场景,胃酸涌上心头,一声对不起后,逃也似的奔向洗手间。
生肉食和半生不熟的肉食,再好吃再有营养再能大补,均一概拒之嘴外。这种饮食习惯可能与当年老娘扇我的那一巴掌有些关系。
醉虾再好吃,跟我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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